第七二四章 伤天和,却不能伤文和——-《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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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嘎嘎嘎——”

      阳平关,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仿佛,经历了一日一夜攻防战的洗礼,这处雄关愈发彰显出他的雄阔与万夫莫开。

      当然,也很侥幸,若不是魏军放弃汉中全力回援,如今的阳平关怕是早就已经被蜀军攻陷。

      而随着曹操的决议。

      大量的魏军屯驻在这阳平关,这也使得蜀军不敢大意,先行撤退,再行计议。

      此刻…又是黑夜…

      站在阳平关的城楼上,遥遥可以看到乌鸦在关下啃食着逝去者的肌体,“嘎嘎嘎”的声音响彻,不绝于耳。

      贾诩与儿子贾穆出现在城关上,儿子贾穆本就负责驻守一段关口,照例是要巡视的,父亲贾诩跟在他的身侧,但步履缓慢,显然是有心事,气氛也变得愈发的冷峻与寂然。

      “呼——”

      伴随着贾诩一声幽幽的叹息,贾穆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他主动发问道:“自打父亲上了魏王的马车…回来后就始终在长吁短叹孩儿实在不知父亲是叹息什么那蛮军不是就要来了么那大耳贼的成都不是已经丢了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局势使然,双方至多是个均势父亲究竟在怕什么”

      贾穆因为受不了这气氛,也因为心思繁杂,索性一股脑把心里想的全部都抛问了出去。

      反观贾诩,听得儿子这么一番话,他像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如既往的长吁短叹,“唉”

      …伴随着这粗重的“唉”的一声,贾诩那低沉却又释然和缓般的话总算脱口。

      “吾儿,你现在尤是活在梦中啊!”

      “啊…怎么”贾穆连忙问。

      贾诩解释道,“那封程昱的信,呵呵,魏王倒是看出来了,蛮族北上…呵呵,他们是北上不假,是带来了兵马与粮食,但怕是…他们进攻的不是那刘玄德,而是咱们的大王曹孟德啊!他们非友是敌!”

      “啊…啊…”贾穆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

      “这很简单…”贾诩深入的解释道,“刘备是靠仁德与民心才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你们竟会天真的以为,成都攻陷后,蛮族就能一马平川的直击北上呵呵…为父告诉你,若然成都攻陷,哪怕是诸葛亮被俘,那一定是蜀中各州郡集结最后的兵马杀往成都,挽救他们主公刘备的这份基业…也正是因为这样,蛮族北上必定要经历重重拦阻,截杀…哪里会这般轻易的…这么迅捷的杀到汉中这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说到这儿,贾诩的分析愈发的大胆,“依我之见,怕是程仲德已经败在那诸葛孔明的手中,现在的他…多半已是身首异处,而这封信…料想是诸葛亮仿写出来,以此迷惑大王!呵呵…吾儿还不知道吧,诸葛孔明的书法可是能媲美钟寺卿的…仿写这么一封信,对他而言,小菜一碟!”

      呃…

      如果说方才贾穆还沉浸在局势再度变幻后的惊喜…那么现在,父亲的话带给他的就是惊吓了,巨大的惊吓。

      他绝不会怀疑父亲的分析…

      同样的,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父亲说这一番话时的意义。

      “爹你的意思是,魏王是识破了这封假信,那么…那么他是要…”

      “跑!”贾诩眯着眼,“他特地把我与贾逵唤到马车中,就是要告诉我俩,他打算让这三十余万兵卒做诱饵,掩护他逃出这里!”

      这…

      贾穆懵了,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硕大,“三十万兵卒…魏王都…都不要了”

      “三十万兵卒算什么”贾诩大手一挥,“当年吕伯奢对他有恩,陈宫对他有恩,许攸对他有恩,荀令君也对他有恩,可最后…哪一个又还活在这世上”

      说到这儿,贾诩背过身,背过手,继续感叹道:“曹操…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个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的曹操…”

      “那…”贾穆连忙问:“那…那魏王打算从哪条路撤离祁山道陈仓道…不、不、不,蜀军守住阳平关外,下辨城也已经失守,这两条道路已是不通,那么…只能冒险过汉中,走褒斜道、傥斜道、子午谷没错…上庸、房陵已失,也…也唯有这几条道路能通往关中啊…爹,魏王要走的…究竟…究竟是哪一条路”

      在贾穆那急促的追问下…

      贾诩一如既往的缓缓的脱口,“全不是!曹操要走一条…没有人知道的小道!”

      贾穆的眼睛依旧睁大:“那…那父亲也要随他一并去么”

      “哈哈…”

      却听得贾诩浅笑一声,然后出乎贾穆意料的反问,“为父走什么为父可是蜀中的功臣,大汉的忠臣哪!若没有为父,那如今的成都才保不齐真的被那南蛮攻陷,无论是那刘玄德,还是那诸葛孔明,他们都得感激我呢!而我所做的事,也足以让咱们贾家…安享太平、衣食无忧!”

      这…

      无疑,父亲的话又一次震慑到了贾穆。

      他沉吟了良久…这才继续问贾诩,“所以,所以父亲是要等那南蛮抵达,阳平关破之际…告知那刘备魏王逃遁的路线么”

      这个问题自打贾穆问出起,就觉得多余…

      因为,从今日父亲提及的这些内容中,从今日父亲的语气里,他…他已是找到了答案。

      而这…愈发的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贾诩的声音却还在继续,尽管很低,却是异常的沉稳与坚定,“牛辅、李傕、郭汜、段煨、张绣、曹操…呵呵,我一生侍奉过的主公何其之多曹操是第六个,却未必是最后一个!而这些主公一个个都如同走马灯似的在这个时代一闪而过,唯独你爹我…最终活了下来,且越活的十分安稳…你猜,这又是因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

      这时候的贾穆早已是心乱如麻,哪里还有精力去思索。

      贾诩却是自顾自的回答道。、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就那么一条!”

      “那是无论何种境况下,你爹我始终都会坚守的一条,那就是任何事…可‘伤天和’,但决不能伤‘文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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